老头一边说一边打开画轴,在店里的桌面上小心地铺开来。
不过,他刚将画铺开,忽然一怔,脸色大变,汗珠子一下子就冒出来了,对那个提包送钱的年轻男子叫道:“捉住那个人,他……他把画调包了!”
那年轻人听了,一扭头冲了出去,可惜中年男子兴奋之下,早跑得不见踪影了。
老头面色如土,搓着手唉声叹气。
王长江和骆经理上前一看,“哈哈”大笑起来。
朱笑东走近了瞧那画,只见有山有水,绿树荫荫,画得很好,绕着河边一条公路像玉带一般,河面上一座钢架铁桥跨于河面上,把两边的路连在了一起,桥面上一辆保时捷跑车正路过。
画面线条细腻柔和,就像用高精度高倍数的相机照下来的一般,但又感觉得到,这不是拍摄作品,而是画的。
老头之前说了,这画是宋代名家米芾的,宋代有柏油公路,有钢架桥,有保时捷吗?
显然,真画被那卖画的中年男子调包了。这么多人在场,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倒是有些奇怪了。
老头和那送钱来的年轻男子气怒交加,王长江等人却笑得合不拢嘴,叫你来我店里抢生意,叫你抢,二十万块钱就买这么个东西。
王长江心里出了一口气,脸上含笑不语,倒是胖子毫不客气地说道:“嗯,这笔生意真是抢得好,抢得妙,抢得呱呱叫啊……”
老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是他做主买下的画,二十万的损失得由他承担,心里那个痛啊!
朱笑东沉吟了一下,对那老头说:“先生,我看你亏也亏了,这画不值钱,索性卖给我吧,我要娶媳妇了,家住农村,堂屋挂几幅画才气派,这幅画里还有跑车呢,比我那摩托车好。”
老头气不打一处来,卷起画就要走,农村娃能给他几个钱?
朱笑东又说道:“怕我给不起钱是不?老先生,你开个价,我家养了几十头牛,百来只羊,几千只鸡,还怕我买不起你这画?”
老头一怔,沉吟了一下,心想:自己得罪不起孟百万,这二十万自己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还,这幅画值不了几个钱,又碰到这么个农村傻帽,他硬是要的话,就敲他一笔,捡回一个算一个。
沉吟了一下,老头伸出一根手指,说:“一千块,你要就要,不要我走人。”
“太黑心了!”朱笑东嘴里说着,却开始掏钱,“不过这个面子我却是要争的,不就一千块钱嘛,一只羊就够了。”
数了十张钱递给老头,朱笑东又叮嘱了一下:“看清楚啊,我这可不是假钱,别再上当了。”
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白白地往对方伤口上撒盐。
老头一把抢过钱,随手摸了摸,知道是真钱,揣进裤袋里,拉长着马脸阴沉沉地出去了,送钱来的年轻男子也感觉没趣,灰溜溜地跟着走了。
王长江和胖子知道朱笑东不会白白掏一千块钱买个假画,他们却看不出是什么原因,但都识趣地一声没吭。
不过骆经理就忍不住了,他听老板王长江说起过朱笑东的名字,知道他是这间古玩店半个老板,所以才关心,不过好在只是一千块钱的东西,吃亏上当也无所谓。
老头等人离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朱老板,你买这幅画,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恕我眼拙,没看出来是什么原因,能说说吗?”
朱笑东笑了笑,摊了摊手苦笑道:“说实话,我也没看出来为什么……”
这下,王长江、胖子都瞠目结舌了,没看出来奇特处为什么要买下来?对孟百万那个圈子里的人,王长江连一分钱都不想白送给他们。
不过朱笑东又说道:“王叔,店里这么多人,还有骆经理,包括刚才买画的老头,一看就是个精明的角色,这幅画那中年男子真要调包了的话,他身上起码也得有画这么大的东西吧?可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他身上绝对藏不了画。”
王长江和骆经理都愣了,不明白朱笑东的意思。
朱笑东笑笑道:“王叔,你还不明白吗,假如中年男子根本没调包,这幅画就是原来的画,之前,这幅画是经过骆经理和那老头鉴定过的,就算不信老头的眼光,但骆经理觉得这画至少值两万,所以才开出了两万的价,那我就觉得,这幅画起码值两万块,所以我花一千块买下了。”
王长江和骆经理这才听明白了,回头想了想,确实如此,没见到那中年男子搞鬼,而且他离开的时候,身上绝对没藏东西,走的时候除了提的那个年轻男子背钱来的背包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背包短,也放不下那幅画。
朱笑东又指着店里的天顶说:“王叔,店里装监控了吧?我们去看看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