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生了场小病,你故意在父皇面前咳嗽几声。骗父皇说是我把病传给了你,让他把我送到行宫。”庆王忽而开口道。
赵王一愣,渐渐回想起来。这不过是他那时瞧庆王细皮嫩肉,像个娘们似的让人看不上眼,便故意整整他。后来他被皇上送走,他也就淡忘此事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冷笑道:“你本来就有病,去行宫养养是为你好。”
庆王一张眉清目秀的脸突然变得分外狰狞,他几步跨下高座。一旁的侍卫见他要动手,连忙上前用铁链将赵王牢牢锁住。庆王扬起手,连抽了赵王几个大耳光,打得他口鼻喷血。那“啪啪”的声音回响在屋内,每一声都让人胆战心惊。贺柔埋着头捂住耳朵,吓得浑身直抖。
“殿下!”有人轻轻叩门。
门口的侍卫过去拉开门,门一开,一串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登时传进鲜血暴力的房内。庆王停下手,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皱眉道:“怎么回事?”
“本来嗅了迷香睡得挺好的,方才不知道怎么醒了,哭得不行。殿下,这孩子您要还有用,得找个法子安置啊。”
“好端端抓什么婴儿。”庆王被扰了兴致,又被那哭声吵得烦躁无比,一张脸顿时沉了下来。
“属下是听您说过,郭府里的婴儿是镇国侯的孙子。抓人时刚好碰到抱着孩子的奶娘,想着估计有用,就顺手……”那侍卫小心地解释道。
贺柔猛地抬头望去,从她这里只能看见侍卫手中花团锦绣的襁褓。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心中想道:他说这是爷爷的孙子……
“哦?”庆王起了点兴趣,伸手道,“拿过来。”
“咚咚咚”的叩门声再次响起,站在门口的侍卫不耐烦道:“又是谁啊?”他打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开门的侍卫被一拳重击直接掼进屋内,连滚数圈,人事不省。
“谁……”庆王喝声未起,屋内几个侍卫接连倒地。
郭临双脚一蹬,持剑翻身轮圈划去,削向抱着玉锵的侍卫的手臂。那侍卫反应极快,反手举剑相抵。二人一触既分。
方才郭临的手已经堪堪摸到了玉锵的襁褓,差了一点没能夺回,她不禁暗道一声可惜。走到贺柔身前,将她拉起。
“郭临,你……你胆子不小啊!”庆王这时才看清是她。余下的三五个侍卫围成一圈将庆王护在身后,竖着武器,警惕地盯着她。
郭临回头望向他们,冷声笑道:“庆王殿下,不妨告诉你,我郭临自八岁起就在刀尖上过活。从前不出手,是不想和你们闹得太僵。可你们三番五次的挑衅,是真当我不敢吗?”
贺柔的脸上还挂着泪,呆呆地看着郭临,眼中不知是欣喜还是畏惧。
“你可是在等外头的侍卫进来救急?”郭临转过身,望着庆王一声轻笑,“不用等了,他们都不会来了。”
“你把他们……?”庆王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他们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屋外那么多侍卫就已经被郭临解决掉了?
“房子周围十四个,屋顶上两个。”郭临左臂合拢,剑横在关节处一拉,将剑身上的血擦净,“至于这院子里还有几个,都无妨,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
围着庆王的侍卫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虽然他们都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优秀武士,可和郭临根本无法比,段数差距实在太大。眼看郭临悠然自在地一步一步逼近,他们竟然哆哆嗦嗦地后退起来。
庆王发觉了属下的异样,连声命令道:“就一个人,怕什么,全都给我上!”
他注意到前面侍卫手中的婴儿襁褓,一把夺过,大笑道:“哈哈,郭临,你不是很喜欢这小子的吗?那你最好还是束手就擒,不然……”他说着,就要把襁褓举起。
说时迟那时快,郭临一声大喝:“赵王!”赵王应声而起,一脚踹开左边的一个侍卫,转身径直扑向庆王。
赵王常年练武,身躯魁梧高大。虽然年纪比庆王要小,但那重躯的一扑之力,却不是庆王这种弱质病体能扛得住的。庆王连连后退,可却不慎被脚下的铁链绊倒了。赵王满怀恨意的一扑,直将他压得狂吐鲜血。
庆王手中的襁褓抛在了空中,翻滚着,那一瞬离近旁的刀光剑雨,只有一厘一微的距离。贺柔紧紧地盯着襁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着赵王踹开侍卫换来的一条缝隙,郭临几乎是以人类的极限速度贴地奔了过去。背上微感一凉,似有刀剑划伤,但她根本顾及不了了。她的眼里,只有玉锵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