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还未落,刘全突然惊恐的跪了下来,惊慌喊道:“奴才该死,冒犯了李大人和皇后娘娘,请皇上赐罪。”
南逸宸偏头看向跪在一侧的刘全,言语中多了几分帝王的高高在上:“你说的没错,一个是朝中重臣,一个是皇后,还有一个皇子,他们若是反起来,那怕是个不小的麻烦。”
刘全抬眸,看着眼前那明黄的身影,小心翼翼地出声说道:“皇上留他李氏一族性命已是大恩大德,何不将李大人随意给个无权无位的小官做做即好?”
李恒此前治理横元有功,加上也是他来兼容间接让简兮释放他们的,怎么说,都该重赏才是。
可他一方面又担心李恒的不忠,一方面又给予他从一品的高官,这看起来很是矛盾。
南逸宸眉眸微眯,没有出声回应刘全。
其实他不说,刘全也明白。
左不过是因为这李恒是简兮提拔上来的人罢了!
就犹如他当初一样,若不是看在简兮的面子上……
想必皇上之所以还留着李若兰,也是因为这李若兰是简兮提出的吧!
那如此说来,这皇上对简兮……。
这时,殿外的小太监入门通报,说李大人在外等候求见。
……
“下臣参见皇上。”
南逸宸眸子轻垂,看着眼前卑微跪在地上行礼的李恒,扯唇一笑,出声说道:“不必多礼,你来看看,这江山规划图刚送来。”
李恒谢礼后起身,上前俩步,看了一眼悬挂着的江山图,视线瞄了一眼南逸宸的脸色,虽说才十六左右,正是年少之时,可心性才能确有帝王之相。
他起初当官是为了脱离寄人篱下之境,更是有满腔男儿抱负想要施展,但李怀安狼子野心,虽说招来横祸得到了惩处,但皇后李若兰所担心的,不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吗!
他的视线放在了大漠那几处,简兮输給耶律祈衍的那几座城池他没要,是个聪明人都不会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所以简兮才会大胆用江山作为赌注……
片刻之后,李恒突然出声说道:“下臣刚才去过凤仪宫了。”
南逸宸眉梢轻佻,偏头看向李恒,饶有趣味:“哦?皇后可还好?”
李恒直言:“皇后托下臣问,皇上是否还介意李氏一姓?”
这不单单是替她问的,更是替自己问的。
南逸宸有些惊讶李恒的直接大胆,他转身坐回上位,漫不经心:“李大人和皇后难道以为朕的度量竟然小到如此地步了吗?”
“下臣不敢。”李恒惶恐跪了下来,继续出声说道:“下臣以及皇后娘娘都感恩皇上的仁慈,只是皇上归来数日,未曾踏入凤仪宫一步,于私,下臣往日受皇后娘娘庇佑照顾之恩,于公,下臣也是为了皇上考虑。小皇子已有数月之大,正是识人之际,却未曾见过他的父皇,更是如今还不得皇上赐名……”
李恒说得句句在理,尺寸得当,让人挑不出半分刺来。
身边伺候的刘全虽说低着头,却抬着眼眸的。
他看了一眼李恒身上的官服,唇角微扯,意味深长。
“那依你之见,此事朕应该如何处理?”南逸宸饶有深意的将问题抛给了李恒。
李恒头低的更低了,言语中满是恭敬谦卑:“下臣斗胆,以臣之见,皇后之位可留,但凤印可暂时收取。皇子赐名,但太子决不能立他。”
“哦?”南逸宸眸中多了几分疑惑和兴趣:“朕还以为,你是来为皇后求朕恩宠的,尤其是皇子,这可不像是表舅该说出的话啊!”
太子一向立长,尤其还是皇后正室所出。
可他却言说太子绝对不能立他,是为了避嫌,还是……
“下臣惶恐,当不得皇子表舅一事。”李恒缓缓道来:“皇后是当初您所立,李怀安虽说叛乱理应株连九族,但皇后并无过错,还为皇上诞下麒麟,理应功过相抵。她心性单纯,若是没有皇后一位做个保障牵挂,下臣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