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仁圣大帝微微颔首,算是承了老朋友普化天尊的情。
闻仲不再言语,他挠挠头,觉得自己还是回老窝钓钓鱼喝喝茶比较舒服,他已数千年不曾问过世事,现在越发觉得六道之事麻烦的很,懒得去照应。
“也罢,我这就回了。”闻仲起身,他捋捋银发,“我会让小门神把你家小仙送回来,我看那小仙资质也不错,你就随随便便打骂两句,可别重罚。”
“好。”仁圣大帝点头。
闻仲拍拍屁股走人,留下仁圣大帝只身单影,孤陌的盘膝坐在冥河之上,虽双眸紧闭,却能日日描绘的出冥河之上来来往往的渡船。
又有一个阴魂因无法被冥河水洗净罪孽而被阴兵押进万鬼窟,仁圣大帝下意识牵了一丝阴魂记忆悬于掌中。
晃动不已的记忆银丝勾勒出一幅幅死者生前的画面,病重多时的岣嵝老妪,有一孝媳日夜照看,每月都会收到丈夫寄来的月银,从不肯扯新衣画新妆,一心扑在老妪与孩童身上。战马嘶鸣,万千战士奔在前线,有一勇猛将士手起刀落斩下人头,挂于腰间,嘶吼着再次冲进了人群。
一个人头,一钱银子。
杀尽了敌手的将士远望,念想重返家乡之日,老娘已病好,妻子穿戴一新等在村口,告知他两个儿子又得了先生的夸奖。
下一刻,长枪穿胸而过,鲜血染红了天际。
仁圣大帝掐灭了手中的闪烁不止的记忆银丝。
近年来,万鬼窟的战鬼数量越发多了,这些身背成千上万条性命的阴魂,是最难洗净罪孽的存在。
看来,凡界也不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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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房,闻人七将随身携带的母萤石放到寒冰床上,打算等床暖和一点再去休息。
“那是什么?”洛白眼尖的瞧见了那块平滑的乳白色石子。
“是六丑交给我的。”闻人七将昨夜六丑的话复述给洛白,“说是于我有益,要我日日带着。”
“比赛的时候那股强大的压强,就是这石头发出来的?”洛白好奇,那股灵压对他虽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但林英明显受影响很大,整个人都捂着耳朵趴伏在了看台上。
闻人七摇头,她摸了摸手背上,轻声道:“是你救了我。”
“我?”洛白指着自己,一脸惊讶,“可我什么都没做……”
闻人七将洛白拉到床前坐下,将右手伸到他的面前:“你能感觉到什么吗?”
洛白拉住闻人七的手左看右看,又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嗯……我感受到了……”
闻人七欣喜的凑上前去,“感受到了什么?是不是自己的灵力?”
洛白细细摩挲着闻人七的指尖,睁开眼瞧着闻人七,唇角微微一勾,吧唧一声亲在了闻人七的手背上。
“你干嘛!”闻人七脸一红,抬手就要敲上洛白的脑门,却被洛白反手捉住。
“……”
这下可好,两只手都被洛白给拽住了,闻人七使了使劲,发现抽不回,干脆放弃,任洛白握着。
洛白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盯着闻人七。
闻人七被洛白看得心里发毛,唬道:“你老瞪着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洛白咧嘴笑了:“七七,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嗯?”闻人七眨着眼看着洛白。
“你很漂亮。”
嘭得一下,闻人七整张脸都红成了苹果。
之前以为洛白时日不多,两个人什么腻歪的话都说过,她虽然有些羞涩,但一想到河神大人就要离去,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现如今,洛白神魄恢复有望,再说这些话,她不知怎么,反而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