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百里云歌由三侍女搀扶,一路奔逃,直至肃宁城以东十数里之地,已是力竭难支。
恰逢此地有一小村镇,而霜风帮之众又紧追不舍,云歌四人只得寻一隐蔽之处藏身。
四人刚刚躺藏稳妥,忽见一对母女,自西向东,慌慌张张奔逃而来,其后更有数十名地痞流氓,手持棍棒刀枪,口中大呼小叫,嚷嚷着要抓住这对母女,以抵赌债。
恰在此时,那霜风帮黄思洛,领着一众黑衣杀手追至此处,一见此地并无血渍,又是人声鼎沸,心中不免生出怒意。
又见许多人追赶一对母女,她也不暇多想,当即喝令众人,向那些地痞流氓杀去。
刹那间,村镇之上杀声震天,百姓们纷纷逃散,鸡飞狗跳之间,又是血流满地,尸体横陈。
一众地痞流氓被尽数诛杀后,黄思洛也不仔细搜寻,便领着十数名杀手继续往西追去。
片刻之后,解子音三人扶着面色惨白的百里云歌,往西南方向而去。
这一幕,被方才那场杀伐混乱吓得浑身颤抖的两母女看在眼里,不禁面面相觑,神色惶恐。
良久,母女二人方回过神来,慌忙离了村子,往东狂奔而去。
奔行数里,母女俩已是气喘吁吁,力竭难支,便随地而坐,不住地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稍顷,那女儿开口问道:“母亲,我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呀?”
老妇听得,叹了口气,说道:“哎,都是你那该死的父亲,在你年幼之时,他为了躲避赌债,竟狠心抛下我们母女,独自去了京城。听人说,他竟进宫做了太监。”
说到这里,老妇不禁悲从中来,失声痛哭。
女儿见状,忙为母亲擦拭泪水。
片刻之后,老妇又说道:“也是我冯氏前世造孽,嫁了你父亲这等无耻之徒。自与他成婚之后,他每日只知与那些狐朋狗友鬼混,到后来更是染上了赌博的恶习,把好好一个家都给输光了。
“家徒四壁不说,他竟还把我们母女给卖了,以偿还他欠下的高利贷。我们真是命苦啊!哎,秋奇,你摊上这等父母,也是你上辈子……”
话未说完,便被秋奇摆手打断:“好了,好了,母亲,这些话您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这十多年下来,我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那冯氏哭诉道:“尚有一事,你尚不知晓。我昔日曾托人到京城打听你父亲的消息,上月那人归来,对我说,你父亲竟已改姓李,而不姓魏。此等忘宗背祖之事,唯他能做得出来。”
“啊?!”魏秋奇闻言大惊,也不禁泪落如雨。
过了些许时候,母女二人哭罢,女儿问道:“母亲,如今只怕家中已不可回,整个肃宁县的流氓地痞,皆在搜寻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冯氏沉思片刻,又望向东方。
忽地,她面露喜色,对女儿说道:“我记得有一远亲,在河间县衙的牢狱中做门子,此人为我娘家之人,说起来你得唤他一声舅舅。
“不如我母女二人投奔于他,让他在县衙中为我们寻个活计,即便是搓洗缝补之事也可,也总比这整日于肃宁县中东躲西藏,躲避那些无赖流氓要强上许多。”
魏秋奇年仅二十,哪有什么主见,便点头应允,而后扶着冯氏,专走山林小径,生怕再有流氓地痞追来。
再说旎啸,其武功虽不及石泰,然轻功却是超群,加之有玄九心法相助,石泰一时之间竟难以追上。
一追一逃之间,不过一个时辰,旎啸便已逃出上百里之遥,过献县,越交河,直至被石泰追至洚河之畔。
二人再次展开一番厮杀狠斗,不过几十息间,旎啸便已渐露败象。
恰在此时,从西南方向行来数人,皆是一身道家装扮。
此数人正是武当七子之一的宫泰,与其师弟成计五,带领几名师侄路过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