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翻过小巷,但觉神清气爽,身子轻盈,累下的旧伤悉数痊愈,身子骨越发坚实。便是寻常走路,也走得更快,更自得。
翻过小巷后,冯红衣便再见不到那道身影,回到床榻之上,盘膝而坐,开始打坐吐纳元气。与林尘双修,愉悦且醉心,修为也能飞涨。她怎会不欢喜,只是这莫大的好处,总有股力量,使得她说不出口来。
再者,纵使能说出口,她却也不愿意说。
林尘离开春花一条街,正值清晨时分,叫卖声不断,街道上十分热闹。他在一家包子铺前停下,从乾坤袋中取出几枚青币,买两个热气喷喷的大肉包子。
他一口下去,汁水满满,肉馅鲜香,十分好吃,这家包子铺远近闻名,他早便想要尝尝了,只是这间铺子价格比别处面包铺高,他一直没那闲钱。林尘心道:“也不知是否武道昌盛,这世界无论是建筑、文艺、美食、诸多方面,也随之昌盛,我前世可没吃过这般好吃的包子。”
林尘前世记忆模糊,但若认真回想,仍能记起诸多细节。
昨夜画作,赚了八枚赤龙币,此刻钱袋子充足,林尘握着那赤龙币,又在心中感激起了张老画,一夜赚八枚赤龙币,放在何地,都是件肥差。
当然,这种等级的大宴,也非常常能有,算是可遇不可求。林尘行在路上,走道一条岔路口,一面是通向张老画字铺,一面是通向自己小院。
他心道:“若非张老画推荐,我实寻不到这般好的差事,还可白嫖。按理说来,我该买上酒肉,拜访老张才行。只是地蛇正盯着我,不知做些什么。还是先回屋瞧瞧。再去拜访老张也是不迟。”
林尘风卷残云般将肉包吃尽,又去路边商铺,购了两条老腊肉,路径菜市场时,买了蔬菜、瓜果种子,盐、油、醋…满满当当,补贴家用,兴致勃勃朝家里赶去。
走在路上,他一面留心四处环境,警惕地蛇偷袭,一面总结自身变化。昨夜双修整夜,林尘再得突破,成功入了武师四重,肉体更为强悍,好似一夜便药浴十余次一般,无论是筋骨、皮肉、均变得更为坚韧。
林尘虽是武师四重,但远比寻常武师抗揍,武者修为、武技、是纸面上,是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标出的实力,而智慧、体质、临场反应等等能决定一场战斗胜负关键的因素,便是纸面上所看不到的。
武者战斗,瞬息万变。林尘这场双修后,无论纸上、纸下,均获得极大增幅。
林尘观想黑白磨盘,至今已转了二十一圈。他可是知道,若黑白磨盘转至三十六圈,他便可算是太初阴阳诀有些小成,能初掌太阳之力。
林尘步入桃花巷,正为昨夜收获感到些许自得,便是地蛇寻来,他也不怕了。忽见巷中嘈杂,许多人皆朝一处走去。
林尘心一紧,心道:“昨日是地蛇约定之期,而我整日消失不见,夜里又彻夜未归,那地蛇莫不是恼羞成怒,把我小院砸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他扛着诸多杂物,健步如飞,跑回了自家小院,果真见到那木门被砍成粉碎,他心下大怒,“这地蛇欺人太甚。”
林尘步入院中,见里面更是狼藉,水缸被一脚踢烂,木屋床榻、凳子、桌子均被摧残得不成人样。
便是那做饭用的灶台,也被踢得碎裂,是再不能用了。林尘放下身上杂物,目光幽幽,轻轻抚摸那狼藉的屋子,心道:“这老宅被砸成这样,修缮起来又是极多功夫,昨夜我若未留宿含春楼,怕是与地蛇已有一战。”
林尘轻轻一叹,面上未有丝毫显露,越是盛怒,表面便越发风平浪静。这时,外界传来一道脚步声。林尘道:“谁?”
“小尘,是我。”一街坊走来,是隔壁屋的张老伯,是个老实人,与林尘交情不深,但抬头不见低头见,也算个相熟邻居。张老伯颤巍巍问道:“小尘,你没事吧?我见你院门大开,可是家里遭贼了?”
林尘苦笑道:“确实遭贼了,我昨夜有事,一回来便见屋子里变成了这样。”
张老伯汗毛立起,瞪大了眼睛,道:“小尘啊,你是躲过了一劫啊!”
林尘皱眉,心道:“难道还有其他事情发生?”问道:“此话怎讲?”
张老伯指了指隔壁屋子,道:“刘大婶一家,昨夜一家五口,刘大婶、她丈夫、以及膝下两儿一女,昨夜都被杀啦!”
张老伯浑身颤栗,昨夜他睡不着,便在后院走动,赏赏月,练练武,调息气息更好入睡。却听一道异声响起。
他便侧在墙壁偷看,见一个人一脚踢烂林尘家门,进了家中便是一通打砸。当时张老伯惧怕,便没敢出面,还想着这林尘平日老实,怎么突的惹到这么个狠人了。
过了约莫半炷香,那人从前院出来了,他走出十几步,似乎心中郁结难消,就径入了刘大婶家中,也没见烛火亮起,更不似与刘大婶认识。
张老伯忐忑不安,彻夜难眠,这会儿天刚亮,人群吵闹声再起,他才敢外出探瞧,知晓了情况,又碰见林尘,便与林尘说了昨夜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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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尘面色一变,匆匆出了院门,朝刘大婶家中跑去。张老伯紧随其后,待二人来到刘大婶家时,院子外已然围满了人。
林尘挤入前方,朝院子中望去,刘大婶一家中,丈夫是卖猪肉的,刘大婶是卖豆腐的,院子中有一石磨,一棵大树、一把太师椅。
一家安定幸福,林尘有时路过此处,便会顺势朝里探瞧,见到刘大婶一家欢乐,他有时也会会心一笑,无仇无怨,他总是希望他人好的。但此刻再次望去,昔日一家融洽的场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五具尸首倒在血泊中,十分骇人。
又是灭门惨案。
且行凶者干脆利落,一刀毙命,捅穿人的心脏。林尘视力极强,且过目不忘,一眼览去,便能看清极多细节。
刘大婶的两儿一女,其中大儿是武师三重,修为不弱,刘大婶自身是锻体九重,她丈夫牛大力是武师一重,曾修行过刀法。
按大乾皇朝律法,若不能在规定时间,晋升武师一境,便是天赋低微,不适合习武。然而有些人仍不愿放弃,便自练自学,也有成功踏入武师一境的。
但在市井闹市中习武,呼吸吐纳的元气,稀薄驳杂,纵使踏入武师,日后成就也是有限。加之修武极耗钱财,空有境界,无名师指导武技、无药浴之法,也打不过任何人。
依旧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