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里加红,是冥婚最基本的规矩。
这种年纪的老太太,照理说应该是最讲规矩的。
不按规矩办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本身就是一个疯子。
程盼弟被压着脑袋,与孙耀祖的尸体拜堂。
喜堂上一片阴森,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程盼弟头上盖的,不是红盖头,而是白盖头。
她浑身上下都在发抖。
本来她还能骂人。
可是,骂了没几句,就被孙老太太命人强行灌下哑药。
此时此刻,她一句骂人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不怕死,因为心中的愤怒早已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她恨!
最恨的是父母和弟弟!
想要过好日子,自己不会去努力吗?
不想努力,那就守着清苦的日子,安贫乐道啊。
可是他们偏不。
他们不想努力,却还想过好日子。
没本事吃不了苦也就罢了,却偏偏什么都想要。
明明是穷人,却把儿子宠得比富二代还要狂妄。
还沾上了赌博的恶习。
毁了姐姐们的人生还嫌不够,如今,还想要她的命!
太可恨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这种人,而是她这种勤勤恳恳努力的人?
苍天不公!
程盼弟又恨又气,绝望的泪水如雨点般从脸上滑落,砸在一双惨白的鞋子上。
拜完堂,孙老太太霍然站起。
别看她将近七十,但动作却很利落。
她快步走到程盼弟面前,一把扯下她的白盖头,盯着她满是泪痕的年轻面孔道: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哭?不乐意吗?”
她咬牙切齿地道:
“你们小姑娘,不是爱老男人爱得要死,最喜欢嫁给老男人了吗?我只不过是成全你,你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程盼弟之前被喂了哑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孙老太太的双眼,仿佛会喷火。
孙老太太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一脸嘲讽地问:
“怎么,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