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云缓缓睁开眼睛,她视线有几分空洞茫然,直到对上洛迟的视线。
几乎一瞬间,她眼底泛起水光。
洛迟被人紧紧抱住,她唤了声他的名字,胳膊勾紧了他的脖子,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
“里面好可怕。”
泪水落到他的脖子上,温热的泪滴滑落,激得他一阵痒意。
“我还以为再也出不来了。”
“没事了。”洛迟压低放轻了声音。
他环过她的腰身,抱起央云,另一只手将她的裙尾拢在怀中。
央云抬起头看向洛迟,含泪的眼尾垂下,欲言又止,
“我的尾巴断了一条。”
她哭得抽抽噎噎好不委屈,连气都捋不顺,却倔强地挤出一句,
“这得算工伤……”
洛迟:“……”
“好。”他还是道,“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只要你提,我都同意。”
“空头支票?”
洛迟第一次在人脸上同时看到悲伤和兴奋两种表情,这一刻,他无比想看看蠢猫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但他依旧放软了语气,回道:
“对,空头支票。”
屋外守着的周小公子听到动静,他小心敲了敲门,没有等到回应一把打开了门。
“你们没事吧——,啊,这这这,怎么了?”
洛迟收紧拢着裙尾的手臂,防止央云走光,他朝周诃意颔首道:
“解决了,去帮我们包辆车走。”
“哦哦哦,好好好,后门在这边……”
话没说完,周诃意看清了碎裂的镜子。他瞬间表演了抓头-捂嘴-按胸-跪地一系列表示震惊的浮夸动作。
“完了镜子碎了!太爷爷会杀了我的。”
洛迟大步踏出门外,连头也没回道,
“不就一面铜镜,再去找人打个一模一样的,你太爷爷怎么会看出来。”
周诃意跪在地上,抬头思考了片刻,忽然觉得这话很合理。
“不愧是洛大学霸。”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朝走远的两人追去,
“脑子就是好使……你们倒是等等我啊——”
空无一人的屋内忽然传出一声响动。
声音是从铜行什上传来的。
它眼里的黑色料珠忽然掉落,有生命一般滚到了墙边。
墙角一条黑线蜿蜒,谁都注意不到一颗滚动的小球。
在车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它跳进了水红色的长裙中,静静躺在漾开的褶皱里,假装乖巧的死物。
床头的玻璃蝴蝶灯亮起。
洛迟把央云放到床上,勾着他脖子的手却没有松开。
“你去哪?”她问道
光透过磨砂的玻璃,像复古的彩色蜡画落在央云脸上。
编制精致的发辫有些散乱,她撅起嘴角,像讨不到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