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一愣,看了眼惜儿,随后对着有些询问之意的闻冰秋道:“惜儿父母找上门来了。”
闻冰秋眉头一挑:“竟是有脸来,现在想起孩子了,还巴巴找来了。”
惜儿听地脸色发白,眼里满是惊慌:“我不要回家,不要见他们,他们不好,是坏人。”
苏流觞拍个拍她的手,认真道:“你得给我当伴读,我不会让他们带你走,也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小觞儿说得不错,不过那终究是惜儿的父母,如此不明不白将人家孩子留下,的确理亏,我们得见见她父母,将事情说清楚。”
“秋儿说得是,你莫怕,叔叔不会任他们欺负了你的,我们去见见,看他们什么意思?”
一路穿过大堂出了正门,就看见一对穿着粗布棉衣的男女,站在门口,看到苏叶几人,脸上有些惶恐。
苏流觞牵着穿着一身红色锦衣的惜儿,在一旁冷眼看着。
那女人一双小眼睛四处打量几人,在看到穿的一身锦衣的小孩时,顿时张大了嘴,随后急切道:“贱……我的丫头,你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一大早就跑了,可我急死了。原来是得了苏大善人的救助,快过来跟大善人,夫人,小主子道谢!”
说着伸手便去扯小孩,苏流觞眉眼一横,冷怒道:“别乱动手动脚的!”
那女人被吓了一跳,随即讷讷住手了。
苏叶有些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淡淡道:“这孩子乃是个乞儿,何来的亲人,你们是何人,来这里找什么孩子?”
女人一梗,随后故作惊讶道:“大善人弄错了吧,我家丫头何时是乞儿,只是穷人家,吃穿差了些,可我们也从未让她行乞啊,她一向淘气,经常在外面野,莫不是故意行乞逗趣,被善人撞见了。”
苏叶冷哼一声:“是么?可是以往她时常不归家,怎么不见你寻,今日倒是等不及了?”
女人脸子挂不住,也大约猜到苏叶是在故意难为她,她势利多年,圆滑泼皮,顿时挤出眼泪:“我日日为了养家糊口,操劳不已,因此有些忽略她,可是终是我掉的肉啊,如何不急。今日早上救不见人,唯恐有甚好歹,这才出来寻,就怕被人拐去了。大善人,这可是我辛苦养到现在的丫头,您一向心善仁慈,让我带孩子回家,好不好?”
她故意扯高声音,让路人都听见,免得苏府不放人。
闻冰秋冷眼看她,眼里透着丝冷芒,让女人瑟缩了一下,没料到这温婉的女子也有这般厉害的眼神。
只是眼看对方无意还孩子,怕捞不到好处,还要得罪刘夫人,女人一狠心,顿时哭叫着:“苏夫人,苏善人,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你可不能这样做啊,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你们要是强要了去,我夫妇如何是好啊!”
一直抿着嘴不语的小孩,终是忍不住了,咬牙颤道:“我是自己偷跑的,她不给我饭吃,今早还商量着要把我卖给刘家做童养媳,我不要给他儿子做童养媳,这才跑了。”
女人看着再次沉下脸的苏家夫妇,顿时脸色一变,随后仍是强道:“我家穷得揭不开锅,孩子跟着我受苦。刘员外家家镜殷实,又喜爱她,我们订了娃娃亲,他家将她当孩子一般,有何不好,怎么说是卖!”
苏叶嗤笑一声:“刘家那儿子已然十四岁了,还如同三岁稚子,那刘夫人又刻薄善妒,一向苛刻,你居然将女儿送去当童养媳,可真是心疼她!到不知你得了多少银钱,竟然连一点舐犊之心都可以泯灭!”
女人脸色青白交加,顿时梗着脖子道:“她是我生的,我养的,如何处置由我说得算,即使……即使你有钱,也……也没资格说。”
男人一直沉默不语,此时也急了,忙拉了拉女人,谁料女人越发胆大起来,大声道:“怎么,我说错了!”
一旁苏流觞却是疑惑道:“娘亲,什么是童养媳?”
闻冰秋本来心里有些冷怒,听到女儿的话,怔了怔,随后含糊道:“童养媳就是小时候陪着那人,成了他家的人,两人一同生活,长大了就跟爹娘一般,两人一起过日子。”
苏流觞点了点头,随后突然开口道:“你不许将她给那刘慎德的白痴儿子做童养媳,我要她做我的童养媳,他家给了多少银子,我十倍给你,以后你不许来寻她,也不许欺负她,她就是我家人了!”
那女人听的目瞪口呆,苏叶和闻冰秋和身边陪护的人,具都傻眼了。
随后闻冰秋却是“噗嗤”笑出了声,而小孩在一旁,苍白的脸上,有些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