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提着包转过身来,餐厅里面刚才还活跃的声音喧杂,一时静谧到几乎听得针响。无数端着酒杯的,脸上挂着哂笑的,坐在椅子上看戏的,都盯着他们这一众。
李鹏宇个子最高,所以他转过身来,立刻也让对方十几个男的最先注意到他,估摸着在打量着是不是要先一步把他给弄趴下。
六个男子围过来,为首的穿着黄衣,脸上纹路分明,肉鼓突而出,有股皮实而悍然,“我那边有几个哥有事找你们,我们过去说一下嘛。”
苏灿放目望去,易力欢和一行人正面带哂笑的把他们给望着,似乎想捕捉到他们脸上任何一丝畏惧的信息。
苏灿踱步过去,来到易力欢面前,刘睿因为是当事者,他没落后苏灿,和他一并站在易力欢面前,两人面对面目视,基本上没什么可说的,当初就已经翻脸对骂得淋漓尽致了,刘睿住了院,医药费还是重邮的朋友垫付的,易力欢一群人自然扬长而去,任两方都没有想到,会在这之后十几天过后在这里再见面。
像是突然之间爆发的无名怒火,又似乎是被苏灿的轻佻引爆的戾气,易力欢突然很怀念在刘睿脸上踩过的几脚,那几脚让他很爽,让他前所未有的发泄,有的时候践踏别人,是可以获得莫名其妙的快感的。再看到面前刘睿一脸恰白的表情,他明白这也许是某种天性使然。
周围的人都玩味的盯着苏灿一众,看到苏灿乖乖在那几个人恫吓下过来,而他这个圈子的人没人敢开腔,易力欢身旁的几个人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耍猴莫过于就要这么耍。
你不能要求每个对手都能和你在同一水平线同一个层次斗智斗勇,但是你最起码能够让那些动辄就嚷嚷着要闹翻天的升斗刁民懂得世界的残酷,明白有些人永远可以高高凌驾于头顶,而自己一辈子都是被踩踏的命,毫无翻身的可能,刁民就别做一些妄图有天鲤鱼跳龙门的白日梦。
易力欢在众人的吹捧下有股说不出的暴戾霸气,他只想让刚才轻蔑他的苏灿看到代价,另外让这个纠结起人来妄图找回场子的刘睿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知道翻过最后象牙塔的另一边,稍不注意做人,就是修罗地狱。
“吃了亏,最好就夹着尾巴做人,别虎虎生风的样子,这里谁都不是吓大的。你恶。。。我可以比你更恶。”易力欢伸出手拍了拍苏灿脸蛋,“好好想想,一会我再问你。”
说完他对旁边的人撇了撇头,似乎接下来的就不是他的事了。十几个人跃跃欲试,望着苏灿等人就像是看着碗里的肉。
和文璐一起的徐虎还想说什么,易力欢旁边一人把他推一边去了。最终没能说出一星半点。
一直坐在后方茶座上的项成功突然提着酒瓶子起身,快走几步来到跟前,手上酒瓶猛的砸在距离他最近的孙兵头上,一声重击,孙兵头被磕得朝旁仰了仰,嘉士伯的瓶子没有被这一击粉碎,质量相当过关。不过那个在蓉城开了多家酒吧连锁的项成功却是愣了愣,作为一个当初下三流什么都接触干过,最终十几年来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地步的项成功来说,他手中的酒瓶子当武器砸过不少人,力道之刁钻,时机把握之狠辣,放水公司的专业级打手都无出其右。
让他意外的不是酒瓶子没有破裂,而是面前这人是少有没被砸趴下的人之一。
项成功原本准备先拔下头筹装一下13,委实没料到眼下结果,而被砸的孙兵毫无滞停的转身操起旁边的酒瓶照着他脑门惯下,彭!一下酒液玻璃炸响飞溅,这一击直接让面前的项成功哼都没哼一声就趴瘫在地不省人事。
这电光火石的当儿,旁边几个为这事专程开车过来的人抽出腰间一直别着,轧出来的八寸钢管,当先就甩在了高个鲲鹏李鹏宇的身上,这几下挨得扎实,李鹏宇嘴角都痛得咧了咧,探手而出,劈手夺过一人手上的钢管,就那么一手握棍,一手攥拳,风车般抡舞,四个专业级混混人仰马翻。
李军也不闲着,左踏一步,挡在奔过来的三人前面,劈手一记掌刀切率先来者脖子上,砍得那人四脚朝天重摔在地上。侧了个身,又是刁钻的一拳,另一人气一紧,等缓过气来已经再次趴地上了。这么朝着李军冲来的三四人,都被他利用退避的缓冲逐一收拾,一出手必然有人仰面倒下,就跟拍电影似的,不过遇上悍点的有时还得补上一两拳。出拳的李军手臂肌肉血管虬结,这个时候能直观爆炸性的感觉到那股惊人的力量。
鲁南南一手掏着腰间,一手上前一把扯着还不敢相信人数和气势刚才还弱于己方,但转眼之间苏灿这边就敢爆发起来的易力欢领口。几近暴烈的将他提到自己跟前,手上一只铮亮黝黑的手枪就这么冰凉透顶的抵着他的额头。
这个时候一向温和阴柔的鲁南南才判若两人的表情扭曲,“我都说了不惹你们,你们他妈的还不依不饶了!啊!”
全场经过短暂的骇然过后回归平静。刚刚亮出刀来的几个人此刻面对鲁南南手上那把黑枪,早没法出手,捏在手上忐忑。可以想象在这群人的面前,周围转眼之间趴了八九个人,而鲁南南捏着易力欢的脖子,手中亮出一把军用配枪指着他脑门是何等的威慑力。
局面在荒诞之间一面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