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厨房,苏清就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无所适从,不可否认的,苏清对着厨房有种难掩的安全感,那让普通人讨厌的油烟味,对于她来说,却是十分舒服的味道,让她觉得有一种家的感觉。
“陛下很是喜欢那个汤。”一边帮苏清擦去脸上的油渍,细辛一边细声道。
“哦。”苏清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目光看向不远处一棵枝桠干瘪的树木,上面的新绿早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半黄半绿的叶子垂落在那里,细风一吹,便簌簌的落下一大片,让人无端的感觉到几分淡雅的伤感。
顺着苏清的目光,细辛也看到那棵树,她跟在苏清后面,声音好似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一样,“这闷热的天倒真是要过去了,不过秋老虎猛的很,娘娘要当心身子……”
苏清抬头看天,今天的天气十分好,一眼望过去,都是蔚蓝的天色,只有天际之处透出一层细云,就好似装饰品一样的,绵软可爱。
原来,自己来到这里,都小半年了。
苏清突然便有些记不清自己以前的记忆了,那些她生活过的痕迹随着她在古代生活的磨合都模糊了记忆。
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现代生活过,还是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梦,也许她只是周庄梦蝶罢了,那蝶看的到,却是碰不到。
微风轻拂,吹起苏清微微摆动的裙摆,露出里面精致纤细的绣鞋和被那白色亵裤包裹住的白嫩脚踝。
细辛站在苏清身后,清淡的香气随着风气飘进她的鼻子里。
走廊尽头,泓禄一身明黄色常服,黑色的皂底靴衬托出他修长的身形,白皙的面皮,目光幽深,眼角微微挑起,显出几分笑意,那对着苏清伸出的手骨节分明,细长有力。
苏清走的很慢,但是再慢,也走到了泓禄的面前。
她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是天下最尊贵的人,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是她与许多女人共享的男人。
苏清觉得,任何女人都忍受不了和其它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但这并不是绝对的,就好像说被人诟病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极度的强压下,突然的一个甜枣便会让你受宠若惊。
在这个一个庞大的后宫之中,苏清不说自己早就习惯,但是那种生活模式渐渐植入她的内心,有人说,习惯的养成只需要二十一天,而在这里生活了小半年的苏清清晰的发现她渐渐动摇的内心,她发现,这种极度不合理存在的生存等级模式,在腐蚀她的思想,一点一点的将她吞噬殆尽。
握住泓禄放置在自己面前的手,苏清纤细的手掌被轻轻握住。
细密的汗水从苏清的掌心沁出来,让原本就紧张万分的苏清更加难掩面色的紧张神色。
“怎么了?”刮了刮苏清的掌心,泓禄嘴角的笑容似乎一直没有消退过,苏清侧眼看去,那抹笑容刺眼的厉害。
苏清摇了摇头,伸手缩了缩被泓禄牵住的手,“皇上,你…今天有好事?”
“好事?”泓禄闷笑一声,然后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好事。”
“什么好事?”泓禄比苏清高太多,就这样走在房廊之中,她要扬起很高的头,才能勉强看到一个光滑的下巴。
“你猜。”伸手点了点苏清的鼻尖,泓禄的眼中那明显的宠溺让苏清有一瞬间的怔愣。
“哦…嗯…”反应过来的苏清迅速低下脑袋,脸上绯红一片,逐渐弥漫开来,浸透了纤细的脖颈,就好似冬日里被染红的素梅,美丽至极。
果然,颜值是大杀。
第六十四章红豆卷
苏清最终还是没有知道那天泓禄心情那么好的原因,但是让她更加心焦的事情就是那太后的生辰到了,自己要准备寿礼。
其实本来她是不用上什么心的,但是就那狗皇帝竟然说自己要闭门抄写佛经以尽孝心,所以现在苏清只能捏着一只毛笔缩在大宽椅上一个个的描着那些佛经里面的鬼画符。
苏清作为正正经经的现代人,没有用过毛笔字,只有在大学的时候为了培养一些所谓的艺术气质参加过软笔书法社,不过苏清清晰的记得那根脱了毛的毛笔和那还没有开封就已经被自己封存的墨水瓶早就不知道被自己扔到了哪里。
挠了挠自己的额头,苏清用了沾了一毛笔的墨水,开始写那些歪歪扭扭的字。
“娘娘,你这样是写不好的。”细辛站在苏清身后,看着那被墨团晕开的一张张纸,无奈出声提醒道。
“唉…”苏清用力戳了戳面前的这张纸,看着那比毛毛虫都不如的字唉声叹气。突然的,苏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抬头看向身侧的细辛道:“细辛,要不你来帮我写吧?”
细辛端着茶碗的手一顿,轻声道:“奴婢…不识字…”
苏清戳着纸的手停了下来,她看着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落寞神色的细辛,声音有些干哑,“哦,那,那个…”
“奴婢给娘娘换杯茶水吧。”似乎是为了避免苏清的尴尬,细辛侧身端起桌上的茶壶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