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炎冷然地一笑,“真是想不到,‘奴才就该是奴才’这样的话,会从你景霆瑞的嘴里说出来,你不是一直无视尊卑位份?”
“王爷,您身为左督御史,职专纠察百官言行,也要做到自身谨言慎行才好。”景霆瑞提醒似的说,“否则,您方才暗示末将存有以下犯上之心,这些话要是传出去,末将可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哼,谁敢给你——堂堂的骠骑大将军蒙受冤屈?就连相爷都要屈就你三分,不是吗?”炎的眼里射出犀利的冷光,若不是在皇宫内,他应该已经对景霆瑞动手了。
因为贾鹏再怎么逼迫皇上成婚,都以失败告终,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那是父皇钦点的辅佐皇兄的大臣,可是景霆瑞却一副要斩草除根的样子,一连撤换掉好几个贾鹏党羽的官位,让
他快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这让炎非常地看不惯,他也不喜欢贾鹏,但更讨厌咄咄逼人的景霆瑞!
“此话说得越发离谱了,末将与相爷同朝为官,共为皇上效力,何来‘屈就’一说?这未免过甚其辞,倒是……末将三番四次地因公事打扰到您与皇上下棋,惹得您如此生气,在此迁怒于末将,倒是千真万确的。”
“谁说本王会为这点小事生气!”炎心头的怒气,确实有好些是在这几天里累积的,但他可不会承认这一点,这会显得他太小家子气,可是,他就是无法接受,皇兄面带笑容地看着景霆瑞!
此刻,景霆瑞一语中的,更让炎羞恼交加,额头上的青筋都蹦出来了。
“王爷,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但末将全心全意侍奉皇上,若因此怠慢到您,还望包涵。”
“哼,你的口气里可听不出有丁点歉意,反倒是暗示本王做错了似的。”炎难掩怒意地说。
“末将不敢,只是王爷您过惯了悠哉的日子,是不会了解兵部的军务有多么紧急,实在是顾不上
其它事。”景霆瑞又在讥讽炎的散漫,这下连宋植都听出来了,他吓得脸都绿了。
“你当我在朝堂上是在打瞌睡吗?!我当然知道!”炎怒不可遏,大声道,“不就是北部要塞那
边,突起兵变吗?!”
“原来您知道,那为何还要连日叨扰皇上?在陪您下棋、聊天的功夫,皇上都可以批阅完兵部的奏折。”景霆瑞露出一副困惑的神情。
“你……!”炎往前走了一步,似要动手,身披笠衣的太监却来了,手里抱着一把伞,他看到骠
骑将军和禁军统领也在,不禁愣了愣。
“两位将军,奴才再给你们去拿伞!”太监急忙说道。
“不用劳烦,雨已经小了很多,”景霆瑞谢绝后,又看了眼处在爆发边缘的炎,不愠不火说道,“末将身上还有兵部要文,就此告退。”
“属、属下也、也……!”宋植一直在旁观战,却依然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交恶,心里很害怕他们会打起来,自己那点功夫怕是劝不住的。
为此,宋植惊慌得都有些六神无主了,连话都说不清,只是匆忙地跟在景霆瑞身后,一同消失在雨幕中。
“那,王爷,给您伞。”太监把手里油纸伞递给面色铁青的炎。
“回府!”炎没有拿伞,而是一头冲进雨幕当中。
“什么?!”太监不解地道,“您还没见到皇上哪!”
炎却不理他,只顾往外头一顿奔走,可才到一座宫门前,他又突然停住,雨水哗哗地冲着他脸,太监急忙撑开伞,替他遮挡。
“去长春宫。”炎声音哽咽地说,并不是哭了,而是气愤。
“是、是……奴才领命。”除此之外,太监都不知说什么好,这王爷比皇上还要难伺候,因为他太阴晴不定,前一刻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
罢了,只要去到皇上面前,就会转好的吧。
这满皇宫的人都知道永馨公主非常爱粘着皇上,而永和亲王则有过之而无不及,只要有皇上在,亲王就会变得特别随和,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