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走不开,这是我娘家的事,让他来做什么?打架?”谷宁面不改色道。
就知道会有这一招,爱屋及乌,罗宇生对她的娘家人一向亲和,凡事极少推拒。谷家兄弟就是瞧准这一点,瞒着她找他借的钱。
那时候,她也希望两位兄弟过得好些。哥俩过得好,父亲和小妹亦能沾光,所以她睁只眼闭只眼。
但是,她这次要做的事,谁都甭想阻止。
“爸,你说怎么办吧?”不敢得罪二姐,谷泰憋气地问父亲,“那超市我和大哥好不容易才争取来,人家老板要移民急着出手,价格优惠,错过就没了。”
“是啊,爸,阿泰这次很认真,找了很多关系才抢到这个机会。”盟友不中用,公爹又偏心,小舅妈心里凉凉的干着急。
实际上,开超市是一个借口,出嫁女回家跟兄弟抢蛋糕,这口气他们咽不下。又不敢明着反对,毕竟谷宁一向对娘家人诸多照顾,未来还要走动的。
如果老人反对她就没话说了,希望老头子明白,儿子们的前程绝对比闺女的利益重要。
所以,俩儿子、儿媳妇们眼巴巴地等父亲表态。
谷婉婷毫无存在感,仿佛一块背景板自顾自地玩手指,不时瞧瞧独自玩耍的小丫头。
唉,那孩子又在发呆了。
罗青羽:“……”
实际上,面向院门口的她正竖起耳朵听着,在九零年代,老妈回来争地的举动是很超前。她纯粹看热闹,不着急,大谷庄的征收传闻很多,从未实现过。
作为重生人士,当然知道未来在农村有块地的价值。
可这里是老妈的娘家,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一切以妈的意愿为主。她只需记得哪位舅舅势利,哪位舅舅将来适宜走动。
“爸,我自问对这个家尽心尽力,从不推托。我要回当年你跟我说的那块地,不过分。”谷宁从来就不是省油的灯,“谁要是反对,我就当没那个兄弟。”
平时有困难就找二姐,有分红她就是嫁出去的女儿,没这道理。
她一发飚,亲兄弟不敢跟她正面杠,唯独小舅妈不甘心:“可我们真的缺钱,阿泰上回撞人要赔的钱还没着落。他现在不敢开车,开超市又没钱,家里没收入,那你说怎么办?”
谷宁冷笑,“连乞丐都要拿个破碗蹲街边才有饭吃,你们两个成年人天天在家一个打麻将,一个跟狐朋狗友开车到处玩,不饿死已经是奇迹了,还有脸问?”
老人在他们家做饭带孩子,日常费用都是花自己的。要不是老大、老二每月定期汇生活费,他那点积蓄早没了。
“你……”小舅妈被说得满脸通红,却无力反驳,只好可怜兮兮地望向公爹,“爸,您想想办法啊!”
想什么办法?
当然是让二姐要么出钱向他们买地,要么放弃娘家这边的权益。这主意是昨晚两家回来之前商量好的,若今天无法说服老二放弃,便让老父亲向她施压。
谷宁最孝顺,老父亲的话她不会不听。女人多半口硬心软,她方才那番狠话就当放。屁。
一家人的目光落在外公谷国光身上,老人一直悠闲自得地坐在竹椅上,背靠树身,安静倾听儿女们的争吵,不知在想什么。
直到要他表态,才不紧不慢地说:
“我昨天去大队问过征收的情况,听说政府要修路,在村尾山边修一条直通南向高速的大马路。村口那些地不在征收范围内,阿宁可以在那边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