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州牧府中回到家中的周怀,面色阴沉的独自坐在书房中,思考着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该如何应对那个即将上任,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他对王瑾很是忌惮,不仅仅是对于王瑾那兵强马壮的实力上的忌惮,更让他在意的是王瑾行事狠辣的风格,动辄抡起屠刀,这谁能受得了?
他周氏在这越州府作威作福多年,怎么可能想平白在头上顶个活爹,轻则榨取钱财,重则毁家灭族。
但是对于朝廷的任命,周氏无力去影响,尤其是在诸多高门世家的影响之下,使得周氏一族在明面上无法阻止王瑾的就任。
一旦王瑾即任之后,周怀可以肯定,王瑾一定会对他们这些盘踞在州府的大族动手,届时在他们将陷入被动。
所以他想方设法的想鼓动陈道对抗王瑾,在还未卸任之时可以大幅度削弱王瑾的实力。
然而很可惜,陈道不蠢,人家不上当,想到这里,周怀不禁皱起眉头,莫非真的要使些阴损手段?倘若暴露的话。。。。
周怀面色明灭不定,最终长叹一口气,目露决然之色。
周氏不能失去在越州的一些话语权,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再难以割舍,更不能失去族内积累的财富田产,这是祖上一点一滴的积累,不能败落在他的手中!
而正当周怀下定决心要给王瑾找点儿麻烦的时候,温良一行人已经换装完毕,正在分批进入州府,在潜伏在州府的探子的带领下找到藏身之处,静等夜幕降临,有道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一盆盆煮熟的肉食被探子送进来,简单混了点盐巴,未经任何调味,温良看着那些圣心教徒却吃的津津有味,他们对于物质的需求很低。
温良微微抿着嘴角,抬眼望着午后黄昏,那轮血红的大日,心里却有些感伤
厮杀之时,伤亡必不可免,经此一战,这些儿郎们能活几个还是未知数。
温良草草吃了几口,便闭目调息,为晚间夜袭做好准备,这件事是投名状,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只需成功不能失败!
。。。。。。。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除了些寻欢作乐的场所,整个州府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整座宅院内人人手握武器,静气凝神等待号令。
席地而坐的温良双耳微动,远处更夫打更声响起。
温良猛然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自腰间解下那两把血色圆弧弯刀,握在手中,低喝一声。
“准备!”
一阵细密的刀剑声和急促的呼吸声响起。
半晌,一团火光猛然自幽暗寂静的夜空中亮起。
温良率先朝着火光处冲去。
“杀!”
为了不引人注目而分散在各地,潜伏起来的圣心教教众以及锦衣卫,看到了火光亮起的信号,瞬间极速朝着周府杀去。
待冲到周府宅邸之处,温良抬起那对标志性的双刀朝着被火光及脚步惊醒的周氏护卫斩去,掀起一阵血浪及惊呼。
温良等人在猝不及防的突然袭击下,迅速突破了周府大门及外墙,朝着宅深处杀去。
被惊醒的周氏族人以及护卫慌忙从被窝里爬起来,匆忙的摸起手中武器,仓促应战。
今日思虑过重,辗转难眠的周怀,此时还未睡下,听到厮杀声,急忙赶了过来,看着被杀得节节败退的族人及护院,心中又惊又怒。
周氏屹立在州府多年,何曾有人敢捋虎须?疏于防备之下,竟被打的如此狼狈!
“都不要慌!稳住!”
眼看家主现身,许多慌乱从被窝爬出来四处乱转的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妇人带着孩子去内宅!其余人随我御敌!”
安抚完族人的周怀,怒目瞪向了带头的温良,大喝道。
“来者何人?何故夜袭我周氏?”
正挥舞武器砍杀着周氏护卫的温良,哈哈一笑,抬起一直握着刀的手臂,刀尖指向了周怀。
“圣心教教主温良在此!今日乃是替越州百姓,来讨被你周氏欺压多年的血仇!”
周怀闻言气得胸腔一阵气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