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锁了门向着西山开车过去,老远就看见山下一群人聚堆了,到近前杨德财开了车门问:“怎么了?”
对面人群都是牤牛村的,还有一些是拐弯村的人,各个都抱着烧纸和供果,皮五从里面挤出来,扒着车门说:“西山看山的不让进,说是他们承包了,以后还让咱们把坟挪走。”
孙老猎也是暴脾气,不管水莲揽着从车里下来,李昌贵见事情不好过来揽着,老头挤进去到了铁栅栏边上问看山的:“你们凭啥不让进?”
看山的俩打更的一脸为难,毕竟平时买东西都进村子,人群里面张秀茹也在,俩人中一人张嘴诉苦:“不是我俩不让进,咱们都了解,谁家的祖坟过年不烧几张纸?可是上头发话了,今年不许任何人进山,否则我俩饭碗不保啊。”
杨德财过来,对李昌贵哼哼:“哥,承包的时候也没说这条啊,人家祖坟有的都埋了几辈子了,这还成了炼钢厂的了,你说两句。”
巧娘挤到跟前:“昌贵刚才说了,但是人家不让,还说镇上已经来人了,马上就到,咱们别闹事,大过年的平平安安才好。”
嘀嘀叭叭……一帮人怒火汹涌之际,身后大道上来了两辆大众轿车,跳下来六个人,杨德财一眼就看到马竿。
这小子领着炼钢厂老总孙德利,还有派出所的俩所员,剩余的俩人不认识,但人高马大带着一股子狠劲。
孙德利是个狡猾的牲口,下车二话不说就嘿嘿笑,跟李昌贵握握手,看到杨德财也在,满脸堆笑也伸出手握握。
孙德利:“老远看到这站满了人,我就然那个司机使劲加油,不好意思啊,大过年的耽误各位上坟了,保安不会办事,我给大伙道歉了。”
孙老猎拉着脸问:“别整没用的,过了中午就上不了坟了,明天是三十,你让我来我也不来,说吧,让不让进山。”
对米啊美女马竿看看孙小红一身时尚裘皮,嘴角带着冷笑瞄两眼杨德财,随后叼着烟钻进车里,孙德利继续说:“让进让进,我孙德利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今个我绝对给大家放行,我看今天大家来的挺全,就趁这个机会给诸位个通知。”
李昌贵:“啥事啊?”
孙德利回身冲西山一指:“我知道你们牤牛村在这个山头的坟最多,但是你们都知道,这里我可是花了血本承包下来的,当初承包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是为了采矿,采矿,自然就要将整片山翻个遍,所以嘛,估计过了年后,大家就要将自家的祖坟搬迁了,为了方便,我们可以出钱,雇佣机械在南山给大家平整处一块地方,供你们安置老坟,怎么样?”
“放屁!”孙老猎第一个就要过来揪孙德利领子:“我老爹死前指明要埋在这里,我当儿子的没权利挪动,不只是他,就算我死了也要埋在老人身边,今个不让进我们大伙就将铁围栏给你拆了。”
孙德利嘿嘿笑:“拆了倒是行,你们可以现在就拆,我今天可是带着民警来的,私闯他人领地可是违法的,谁想在局子里过年我不拦他,老孙,咱俩怎么说五百年前也算是一家,其实,这些事都可以打个折,你们不用挪坟,我也可以从今后不拦着不挡着,关键要看杨德财。”
孙老猎脖子一梗:“管我姑爷啥事?”
孙德利眼珠子通红,从手中小包里摸出一块反射阳光的铮亮金属,认识的都张嘴瞪眼喊银子。
孙德利:“大伙都看见了吧,在我承包之前是杨德财开采的这里,他不但弄出了成车的铁和铜,就连这贵重的银也一铲一铲的挖。”
他高举手里的银:“我命不好,承包后连个屁也没挖出来,不瞒你们,我现在连家里的楼和车都卖了,我老婆也跟人跑了,我今个就想问问,只要杨德财能帮我挖出金属还债,这西山随便你们进。”
嗡……不知内幕的人都议论起来,怪不得杨德财一年内就盖房买车,原来是挖出了银子,可是,再怎么说,也轮不到难为人家杨德财啊。
李昌贵还算是有人性,将手里烧纸往地上一扔:“这他妈什么套路,你们自己挣不到钱没本事,还想靠我们逼杨德财,得了,我今年也不去看爹妈了,烧纸就在这点着,让老头老太太自己来拿吧。”
他弯腰就点,火柴被突然凑过来的二牤子抢过去,将手里一卷烧纸放地上画个圈也点着:“爷爷奶奶,二牤子来看你们了,炼钢厂的老总不让进,你俩自己拄着拐杖来拿钱吧,要怪你就怪孙老板,让他头疼个十来年就行了。”
孙德利眼珠子更红了,一看这招不好使,居然有人挑刺,他过来就要将点着的烧纸踢飞,旁边高霞能看着,用手里一袋子水果点心抡起来,将孙德利削个跟头。
民警立马过来劝阻,女人打人,他俩真不好说什么,这下倒是提醒了巧娘和水莲,伸出指甲专门照着孙德利脸上抠,胖子孙德利顿时觉得自己瘦了,脸上瘦了不少肉。
他嗷嗷叫着往后退,但被一群人围着哪里退得出来,巧娘和水莲一动手,皮五媳妇和巧玲等露胳膊挽袖子就上来挠,马竿一看不好,将车门锁了不出来,眼看民警拉不住就要鸣枪,杨德财大喊一声:“都给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