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抬起脸来,目光与他直视,她认真地问:“沈先生,你怎么忽然想要孩子了?”
她说:“你不是很讨厌小孩吗?”
沈律言倒是没有否认这句话,以前确实很讨厌,现在依然谈不上喜欢。
但是如果有用的话,也不是不能忍受。
他说:“我年纪到了,需要一个孩子,很奇怪吗?”
江稚点点头,原来只是因为需要啊。
而她刚好现在占着他妻子的身份,所以他就理所应当的向她提起这个要求。
就像之前,他不需要那个孩子,也能坦然又直白的请她去做手术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是站在他的角度,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考量。
从来不顾,她的意愿。
也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江稚的脸上尽显苍白,她又重复了遍:“我不想生,如果沈先生现在需要一个孩子的话,可以找别人生,我想多的是有人会愿意的。”
平时想要爬上他床的人都数不过来。
母凭子贵的机会,想必很多人也都舍不得放弃。
沈律言被她这句毫不犹豫撇清关系的话气得几欲吐血,对上少女冷冷淡淡的脸偏生什么都说不得。
很多时候,都是看不见的尊严再作祟。
那种自尊叫人低不下头。
他用冷冰冰地口吻说:“我目前还没有要搞婚外情的打算。”
男人一本正经,格外的认真:“无意做出轨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
沈律言这句话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不可能去找别人去生一个孩子。他又没有疯。
但是在江稚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
沈律言太多次口出伤人的话,让她这颗心变得敏感了起来,很多时候她都无法判断沈律言说的话,是真心实意,还是阴阳怪气。
就比如现在,她总觉得沈律言明里暗里又在指责她是对婚姻不负责任的、水性杨花出轨的那个人。
江稚深深吸了口气,胸口被扯得生疼,她慢慢缓了过来。
沈律言握着她的胳膊,漆黑深邃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不给她闪躲逃避的机会,“你要怎样才能答应?”
他好像觉得这件事还能够商量。
男人皱着眉,很认真的看着她问:“要多少钱?”
江稚刚才上楼的时候摘掉了助听器,但是另一只完好的耳朵,还是能听清楚他说的话,只不过曾经受过伤的这只耳朵,又开始在一些刺激性的语言下开始嗡嗡的响。
伴随着一些能够忍受的刺痛。
他明明只说了两句话,简短的十几个字。
也不是刑讯逼供,更不是咄咄逼人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