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陆延顿首再拜,然后起身。
“镇安伯,朕命你主持市舶开海事宜,如今杭州、华亭两港,千帆过境,商旅如织,去岁税赋便达到二十五万两,远胜于月港!好,很好!”崇祯道。
此时,顺天府尹刘宗周却是站了出来,“陛下,臣弹劾镇安伯,在巡抚江南期间肆意妄为,横征暴敛,抢夺民田,其主持开海期间,更是擅离职守,失踪长达半年之久!”
“臣以为镇安伯有过无功,请陛下惩处!”
有刘宗周打头阵,许多御史言官也跳了出来!
“万岁,臣附议。”
“臣以为刘大人所言极是!”
“陛下,微臣弹劾镇安伯所罪十三条,罪大恶极!”
这些文官,上来便是狂风骤雨般的猛攻,企图直接把陆延拍死。
陆延自岿然不动,等到再没有人出声,他才走到刘宗周面前。
“刘大人是吧?”陆延露出笑容,“你说我在江南肆意妄为,横征暴敛,抢夺民田可有证据?”
陆延盯着刘宗周。
刘宗周,字起东,别号念台,浙江绍兴府山阴人,世称蕺山先生。理学、儒学大师。
此君是甘泉派门人,信奉‘克己为要,笃信良知,而恶夫援良知以入佛者’提倡“慎独”之说。
刘宗周此前因为得罪魏忠贤而被罢官,崇祯上位之后,才得到起复。
结果,刘宗周刚来到京城就上了一封《面恩预矢责难之义以致君尧舜疏》,希望崇祯“超然远览,以尧舜之学,行尧舜之道”。
崇祯认为这都是迂腐之言。
崇祯求治心急,人才、饷粮、流寇、边患等常萦绕在心,希望群臣能拿出一些行之有效的具体措施。刘宗周却认为这些都是刑名之术,近于功利,人主应以仁义为本。
崇祯是横竖看这厮都不顺眼,准备找机会让他滚蛋。
刘宗周瞪着眼睛:“镇安伯,陛下命你前往江南主持开海,但你却不以国事为重,反而以私事为先,躲在华亭十数日,导致江南正事无人处理,民怨沸腾,此为其一!”
“第二,你借着巡抚之全,以谋私利,栽赃陷害董其昌,就连其家人都不放过,董家家破人亡,皆是因你所致!简直是无法无天!”
“哈哈哈!听闻刘大人与董其昌乃是故友,就算刘大人触目伤怀,难道就可以颠倒黑白,血口喷人了?”陆延沉声道。
“董其昌,接受投献、隐瞒田产、逃避赋税,横行乡里,更是以势压人,强纳亲友妻女,其罪行华亭百姓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百姓冲入董家打砸伤人皆是出乎本心。”
“刘大人如今颠倒黑白,为其开罪,实在是让人怀疑你的目的!”